 鲜花( 7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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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风1 p. e2 |" G+ i" l) m
老张是我在多伦多结识的朋友,我们曾在一个车厂共过事。老张喜欢钓鱼,但他默默不说,常闷声不响地摆弄那些渔具。 ( z) R( ^& ~5 ]9 B
; B( _6 |8 }6 v1 o% `/ ?* t你们大概没见过老张钓鱼用的包,那是个褐色长条形专业钓鱼用包——能提能背。钓鱼用的家伙式全装在里边:鱼竿——不止一根,收起来顶多也就半米,抻开可有4米。从鱼嘴里取钩子的钳子,小点的半个手掌大,大的像长条名片夹子,钳子头部居然像鱼钩一样半弯。备用的鱼线规格有8磅、20磅、50磅等好几卷子。鱼钩的品种更不用说了。开个鱼钩专卖店至少得百十来个标签。我不大理解。“平时我钓鱼也就能钓3、5条太阳鱼,不知道准备那么多家伙式干嘛?作秀,纯粹是做秀。”开始我就是这么看老张。 + v6 m% F! F( u0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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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张在编一张大网,不知他从哪里捡了个自行车圈,用来当结网的金箍子。我说:“这是干什么,太阳鱼拿它捞全都得漏网。” - G# j: _* K0 f2 i( D: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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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也太井底之蛙了,怎么净想着太阳鱼的个头。没见哈密尔顿的鲶鱼和鲤鱼有多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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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你能钓上来算数。”我有点怀疑地说。 # ~! G# G6 F( G/ d
1 O! |# }+ H5 D; \+ a& `: \* F“钓上来不成问题,没有这个网,就徒有羡鱼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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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有这个玩意总会增加底气。”我承认有比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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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R7 X/ ^0 @* \3 |4 M' h我们盼着的夏天终于来了,6月份多伦多华人开始郊游和烧烤。老张精神相当不错,他问我,最近去不去钓鱼?我说,钓太阳鱼么,鱼没钓上来几条,嗮得黢黑,好像来自非洲丛林,没劲。老张幽幽地笑笑,说道:“我告诉你一个地方,满河都是大鱼。怎么样?周末去看看。”我望着老张——半信半疑。他说,信不信由你,地点回头我电邮给你。 + [% [4 J2 R7 b2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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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太阳甚毒,我和老张赶到哈密尔顿的伊利湖边,一条从安省伦敦起源的Grand River终于走向了它的归宿之地。Grand River宽50多米,流水滔滔,水面上穿梭着几条快艇,夏日阳光普照在那些光膀子消暑的老外身上——嘻嘻哈哈,迎浪戏谑。老张来到伊犁湖和Grand River的交界处,他看着河水,听着风吹。我说:“快下杆吧,”老张却不急,他说:“望大坝上走走。”于是我随着他向前走去。来到河流入湖口,卷着潮汐的湖水顶住了大河前进走向。这是一个相对平静的水域。老张慢慢地装上了自制的浮漂。这浮漂,甩出时,贴着铅坠,入水后自动滑行到远离铅坠大约2米远。他说:“早晨,湖水尚凉,钩子吃水深些。美国黄花鱼觅食地带范围很窄,那怕高差30公分,收获鱼也不同。”我有些怀疑,没太在意,大概放线1.5米深。$ U4 M* c/ b$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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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3 W3 L# M' u7 e后来的事实果如老张所言,老张不停地上鱼,一会儿一条,拉钩慢些,居然钓上来两条。这种黄花鱼大多数3、5斤重,脑袋形状像羊头,旁边的老外说,(sheephead) 羊头,很好,可以烧汤。 ( U# F: {. O& ?9 ~( X' e3 _)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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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时候,陆续来了许多钓鱼的,有多伦多、皮特埠、滑铁卢等地来的,有中国人,也有东欧鬼子,有印巴人也有菲律宾人,大家看到老张不停地上鱼,老张的桶里已经十几条3斤重的黄花鱼了。他们感到这块地方不错,就紧贴着老张甩钩,因没有几个人像老张那样有内功,大家甩的钩子就在老张的周围,经常浮漂都快飘得贴在一起,但只有老张的浮漂不停地下沉,他忙着摇线、起钩、卸鱼、再甩钩。周围7、8个钓鱼者,看得两眼发直。有人说,黄花鱼认识这位仁兄吧? . o3 y% U$ } ~! _$ G$ {
+ O5 ~. T* h" e; T# h" B: W: `( r$ M我打个哈哈说:“现在评职称,以成绩论,这样的水平可以评为大师级。”老张说:“别胡扯,叫别人听见——肉麻。”我刚想谨慎言谈,旁边一高个子同胞就接上说:“这位大师,能不能给咱指点一、二,你看我老婆,给我释放了多少轻蔑的眼神。太阳眼看偏西,再钓不上鱼,恐怕要被laid off 。”老张听这同胞说得一片真诚。称呼他大师一点也没有调侃的意思。于是老张有些放心了。他说:“自从网上开始大师打假,顶着大师的称谓总好像有点别扭。”大个子同胞立刻说:“不假不假,你看这么多鱼,能假么?”这时,老张的大桶已经装不下刚钓上来的两条鱼。一条是鲶鱼,一条是单线鱼。大个子羡慕地说:“你看钓这多花样,不大可能还‘高高的绕了一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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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很满意,接过高个子的鱼杆,把浮漂调得差不多1.5米。他说:“挂好蚯蚓,准上。” # v( ?: u* q9 i9 t* O: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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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这距离哪有两米深?别拿我们不识数。” 9 V8 [$ V( ]. n: U3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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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抬手一指,说,快看你的浮漂上哪里去了。我赶紧收线,一条拼明挣扎的黄花鱼被我拉出了水。我居然开始上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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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太阳偏西,温度上升,黄花鱼开始往上一层水面波动。这不,你开始收获了不是。等着,大个子老弟马上就有。”话还没说完,大个子的浮漂被拉进水中,竿头抖个不停。大个子赶紧收线,果然一条3斤重的黄花出了水面。“真神啊,大师。”大个子称赞说。大个子老婆脸上似乎也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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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我和大个子忙了起来,老张已经向车子里运了三趟鱼了,就这么着,沿河边的许多钓鱼者,来来往往多次暗中观察和实地采访老张。老张尽心解答,没有耽误片刻的上鱼。大伙听了老张的说辞,纷纷效仿,并立竿见影。快到傍晚收工时,老张钓上了一条十几磅重的大鲤鱼。他说:“西老弟,快拿我编的那个大网。”大网中间系着6米长的绳子,我像在水井打水一样,把这个大鲤鱼提了上来。“哈哈,没这个抄网还真不行。”看来老张对钓鱼工作做到了家。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老张钓了整整一箱子鱼。有黄花鱼,鲶鱼,单线鱼,鲤鱼等,属黄花鱼最多。看看天色,太阳已经隐进云层。老张说:“收杆把,西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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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u6 c; o. c8 R收了家伙式,老张慢悠悠地说:“钓鱼虽没有什么高深的理论,但能达到河里有鱼就能钓上来的程度,还真不是人人都行的。”我说:“这像写文章,能写得滴水不漏,需要功力。有的人看任何事都容易,做不来却不知道差在哪了,对吧,大师阁下。” : u* m$ x0 @% L- U
. W9 @( p1 m# m! } x' d老张哈哈一笑,随口吟道:“湖阔鸟飞还,灯远人迹少。垂钓绿湾春,风动知鱼散,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抒发完感情,老张骄傲地问我:“怎么样?这些有关钓鱼的诗写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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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r# ^$ P5 Q“惟妙惟肖,令人神往。”我迎合地说着,但着实佩服老张。“你老张不仅鱼钓得好,还懂古诗,给他戴一顶大师的帽子真个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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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说笑着,一边驾着满载大鱼的吉普归向多伦多。回来后,我照例是忙着给鱼照相,满世界张贴照片,把老张钓得的大鱼分送朋友。老张却默默不说,又重新摆弄那些钓鱼的装备,准备着下次的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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