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E( J: j. T5 N6 L" o/ w那時夏天應是還沒有空調。廈門也不如今天這般炎熱。竹席草蓆是必備的。草席质软,不刮皮肤,却有些闷。而竹席天然带着一股水灵灵的凉意,躺着舒坦。姥姥常说:“小孩子要睡草席,不然大了会得风湿病的。”我们那时只是自顾自的闹,姥姥就在隔壁的房間休息。瞄上一眼,看她躺著右手拿著蒲扇,搖啊搖,慢慢地睡著了,扇子就輕輕覆在她身上。她均勻的呼吸帶著輕輕的鼾聲,伴著我跟妹妹度過了好多個夏天。頑皮的時候,妹妹就躡手躡腳地拿走她的老花鏡藏在縫紉機抽屜裡。我是更壞了,總想扳直她的駝背。 ' u. s% M3 g, h6 u; w9 I- e- |5 `! W. c8 x( n
原來這已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姥姥春節做饅頭,會巧手地捏出龍的模樣,剪出鱗跟爪子,龍頭一直都是我們獨享的。平日裡,饅頭已成了习惯,全家十几口人的习惯。后来姥姥走了,家里人还会做馒头,但却少了。而龙型馒头,却是好久没吃到了。时而仍会再去翻她的照片。她沧桑的脸浓缩着她这悠长又不凡的一生,赢了万语千言。最近老梦见她,伴随着妹妹的出现。小时候的事确实模糊不清,我也辨不明到底哪个梦是真的在我人生中发生过,那些见证过的人还记得吗?还在吗? 梦从不骗人。梦怎么会骗人。梦又怎么才算骗人。饅頭是姥姥最快樂的寄託,或許她就是為了看我們跟饅頭鬧騰,我梦里也不曾有机会問過姥姥,姥姥你說是嗎?4 F5 ~) A1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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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j3 t( O. q+ o這字字句句就是回憶,于我仿佛只是一扇门,一扇有窗的单向门。隔上一层玻璃,情緒平淡的多,無論快樂悲傷,在那个當下佔滿了我們的心跟大腦,迷暈了我們的判斷。在回憶裡都平復成了溫暖的點橫豎撇捺。最快樂,最快乐,都只剩下單薄的字。跟饅頭一樣,只是想像。跟今为人母的妹妹一樣,再疯狂,再闹腾也是在昨天。; ^2 l' c# E) [, X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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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妹妹母子平安。我们春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