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13)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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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号公路出发 R: ?% N1 X" y7 D% Z% t, {( i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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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曾有幸或不幸看过二十年前的那部电影,白色婚礼。对,你想起了吗? 关于浪漫国度:法国里,浪漫的事情:忘年恋。还有浪漫的结尾。被逼绝路的玛蒂尔失魂落魄。一片狼藉是她留给那段不伦伴侣最后的礼物。对了,还有墙上那句:弗朗索瓦,这里就是海。% e- Z2 {1 {! t/ d+ d# s2 d
如果你曾有幸,或者不幸深坠一段畸恋,真切如海,脚踝旁,浪花朵朵包围,却轻触即碎。荒诞如海,放眼去,天堂一望无际,又遥不可及。爱之沉痛,爱之欢愉,都在宽阔的海洋徜徉,沉浸。你一定会更明了这句话;弗朗索瓦,这里就是海。
, }+ y. r m- |5 {- M当时我以为,把爱情比作海,或许还不能够尽叙它的美好。, u6 N8 G8 a- |9 j, T; p, a
可今天,驻足carifornia的1号海岸公路,我觉得我错了。凝视眼前较天更蔚蓝的深邃,辨识着浪涛声外更丰富的话语,我迟迟不愿驾车离去。我笑着问自己,家乡那平静的一湾浊水是海么。二十几年我曾对她呼喊,喃喃都不曾有过只言片语的回音,会不会只因我唤错了你真实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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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最为坦荡的。它毫不介意展露着它与生俱来,却无与伦比的壮美。沿海公路在峭壁与巨石下辟出一条绝境,浪花就在下方拍着岸礁,浓厚的水雾凝聚不散,路时隐时现,仿佛下个转角就是通往海与天的交界。Monterey往Big Sur一路上百公里,往来车辆稀疏,车开累了只需径自靠边,下车眺望。加利福尼亚的植物越往深冬时节,才越是繁绿。加之自幼扎根海岸边的盐土,植被常年被海风吹蚀,东倒西歪直不起身,色彩更是有些枯燥凋敝。石壁下牡蛎紧贴着,层层叠叠,凹凸螺旋的背颜色洗刷得更近钛白。太平洋的水彻底通透。挨近岸边,便轻柔了许多。赭绿色的海藻在轻轻皱褶的波浪里扭着悠悠的身躯。深海的咸腥不再浓重得叫人晕厥,轻快如风。) O( A2 J& K4 b9 R
o4 s% }8 @& _7 S. d- d" H远方的天已羞怯了色彩。海浪不带停歇,不顾留情,一次又一次撞击着岩石。隐隐露现代礁岸浸饱了盐分,万年风化,蚀出无数蚁巢般的空穴。成了海狮的家,却总罕见它们的真面,只听得他们不绝的嘶鸣,此起彼伏。与海涛声合奏着永不远停歇的交响。海鸟是颇为有趣的。隼鹰总是盘旋徘徊,而成群成群的鹈鹕却喜欢飘在浪尖,只等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千万展宽厚的羽翼齐张,遮天蔽日。有时他们也落在沙滩上,踩出错杂的脚印。我蹲下身,握起一把沙子把玩。在厦门,每每黄昏放课,我也常常走到白城,踩踩沙滩。加州的沙细腻蓬松,指腹轻轻搓揉竟也不觉硌硬。有好事者如我,不觉尽兴,妄想追跑着鸟儿,一下子便陷入了沙中,弄上一靴子沙土且不说麻烦,失了方向一屁股栽坐在沙滩上才是狼狈。) w5 X8 n6 B* A' }! z5 K# J
父亲的好友卫平叔叔在加州住了十几年。他说,自己常常一个人在海边,一坐便是一天。我想或许这能证明,海也是通人性的。当你虽在她身边却心不在焉,海便也不愿和你赘述片言。当你如疼惜爱人般偎依她,海便会拿出她最真的性情。是细修的温顺,只顽皮般在你脚边吐上一圈泡泡,捧一汪清水湿了鞋袜。可有时海是不修的狂野,扬起滔天的浪教你恐惧无措,回澜若壮汉粗壮的臂将错愕的你不由分说地掠回。曾翻阅书本,说big sur是当年垮掉的一代心灵最终的归宿。亨利米勒说这里有史以来第一次找到了家。罗宾逊杰弗斯徒手为爱妻建起一座石砌灯塔。东方瓷片,地核熔岩,天外陨石,叶芝故居的墙角,拜伦墓园的石子都飞到了这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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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关于海,我们更多还是远远地看她。不能有太多的沟通,不仅是因为不通的语言,还因我们看见的永远只是它万千变化之一。她呜咽或许不是难过,她咆哮或许只是喜悦。我们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它。敬畏着她。轻声说一句:弗朗索瓦这里就是海。但我从未拥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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