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10)  鸡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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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前,21岁的聂树斌被一桩从天而降的“强奸杀人罪”杀了 。这两天,随着最高法砰一声平反,这桩陈年冤案再次闯入了公众视野,而它在自媒体界激起的反响却寥寥无多。那点儿浪花与几天前对罗尔铺天盖地的声讨相比,简直就像正月末尴尬的“爆竹两三声”。- w* P, l4 k2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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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2005年真凶王书金主动认罪至今,这漫长的十一年里,广大吃瓜群众和各路大V们又为聂树斌和呼格这些昭然若揭的冤案奉献了多少正义之声呢?面对黑不见底的人祸,面对真正灭绝人性的罪恶,网间那些沸点极低的愤怒咋就不那么澎湃了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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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刻薄小本性刚开始磨牙,却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那你呢,你平时为一点儿小事暴吼孩子的洪荒之力又去了哪里唻?4 N Q8 C) z1 c w7 j! }, w6 V+ c9 r
( q6 R }$ L, ^! L l, p那点子刚刚膨起的人生境界优越感瞬间瘪掉了。是,我没有参与网络暴力,可这不妨碍我在比我弱小的人身上乐此不疲地实施着“正义”的暴力。 刚给收拾好的房间秒变难民营,咬牙买下的昂贵玩具被摔成八瓣,熊孩子们有错么?有。我山呼海啸的雷霆之怒就很对么?那么对的话为啥在面对上司的错误时没有这么气势磅礴呢?为啥面对聂树斌冤案这样的大奸大恶时就只剩了憋出内伤的一声叹息了呢?4 Z, i; f F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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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对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不依不饶过度报复,和罗尔的“被钱砸昏头”一样,都是我们人性的低级本能之一。 有时候,正是因为我们惹不起也无能为力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在不如意的生活中积压的那些不得不受的委屈和必须隐藏的恐惧愤怒才更需要一个出口。那些犯了错,又不具备实质性伤害力的人,自然成了最合适不过的发泄对象。比如莱文斯基,比如罗尔,比如我们的熊孩子。' N6 H: W" f" C' x
' i5 e" _) R, j. @/ |4 ^4 e罗一笑事件里,罗尔毫无疑问做错了,即便是为了救孩子,也不该夸大花费和窘境,不该以背弃信仰为噱头。但什么样的“熟人”、“朋友”和“医生”才会不尝试私下规劝就直奔网络主动爆料?什么样的“善良”,会脆弱娇贵到受不得半点刺激,刺猬一样动辄炸毛?又是什么样的“理性”,能在献一块钱爱心的时候冷静审慎,却在参与对一个重病儿家庭的网络暴力时不做查验,毫不犹豫地推波助澜?可怕的是,与故意颠倒黑白草菅人命的极端大恶相比,这些自以为义的负能量遍布在我们的生活和自己的内心里,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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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 K4 T0 r比如我。上帝知道,我是爱我的熊孩子们的 。但在口出恶言的那一刻,驱动我舌头上下翻飞的只是自己炸了锅的脆弱情绪,喋喋不休的讨伐声中,那根本停不下来的都是指向全宇宙的满满恶意啊。开启发泄模式的我,和真正的母爱以及正义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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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m3 ~. m4 I" |0 B" n6 W. o在我们的熊孩子和冤死的聂树斌们之间,隔着一个我们愿意相信会日趋完善的法律体系。在我们的熊孩子和被网暴的罗尔之间,隔着的却只是我们每个人省察和克服本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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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思极恐。几番心潮澎湃之后我决定:做一个勇于与恶势力作斗争的斗士!——是不现实的,但至少我可以去多买几面镜子装在每个房间里,以后每次对孩子发飙的时候,都好好照一照自己勇于镇压弱者的光辉形象。" b; R2 i3 Z6 u- n) y# g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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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微信公众号“埃德蒙顿华人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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