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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手头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在椅子上发呆了两三分钟,却毫无结果。之后,索性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关上,再次坐回椅子上,顺手把笔记本电脑的上盖也按下去,然后把后背靠在椅子背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现在的姿势很舒服,很适合思考问题。' w+ S7 u0 r+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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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有点棘手,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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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g4 D8 h7 f! r8 }8 D2005年9月30日,我和这家客户第一次见面,看得出来,他们特别想和我们合作。但是,十一回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说心里话,这个计划之中的意外还是让我有些慌张。十一上班之后,客户方的Jane小姐每天至少给我打两个电话,催我赶紧把合作的事情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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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行业竞争很激烈,一个客户有N多家公司盯着,甚至可能盯了不止一年两年。如果有客户找上门来跟你合作,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掉的是双层芝士夹心的PIZZA饼。: t( o& _8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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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此刻,在2005年10月初的下午,我独自在办公室里问自己:“这个单子,我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估计每年能为公司带来30-50万的利润,我跟钱没仇,我一直很财迷。但是,根据这个行业的特性,我肯定要为这些利润付出相当多的代价,除了一般性的人力财力等成本投入之外,我还要面临生气、焦虑、失望等一系列不良情绪的干扰――这三五十万绝不是那么好赚的。我知道,或许问题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完全可以安排一个team leader去负责这个客户,而我自己只需要在有重大事情的时候搀和一下就可以了――但是,这依然还会使我面临许多不良情绪,因为,最棘手的问题依然还是要由我来处理,我不能指望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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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E: z: w0 c9 C' {+ m/ e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许多次地夜不能寐,其中的甘苦,只有我自己知道。但我现在处在非常时期,一个夜不能寐的孕妇是个不称职的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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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好久,我郑重地作出了一个决定。拨通了Jane的电话,我说“对不起……”她很诧异,每天有N家公司请她吃饭谈合作,但我竟然拒绝她。Jane跟我摊牌:“老板特别指定了你们公司,如果你不做,我交待不过去。”事先编造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我放弃了,我索性跟她说了实话:“我怀孕了。”Jane成了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除了我老公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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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0 _; e# T7 w' E8 O* O因为怀孕而拒绝接纳新客户的事,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跟公司内外的任何人透露过。这是个很别扭的事情,我所在的这个行业,在我这个位置的女人很少,而且,她们都漂漂亮亮地来来往往,她们都不怀孕。我没有一个可循的先例,我只能做出我自己的决定。* I, k' {# a$ s
( `; z, w7 c9 t那天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之后,我轻松了不少。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事情竟然在以后的两个星期里接踵而至。我拒绝了老朋友老同学的单子,他们都很诧异,我没有解释。其中只有炳叔特别理解我,我说“不”之后,他立刻想到我要生孩子了――他是一个小男孩的父亲,每周末都要和儿子在一起。之后,我更发现;有孩子的人跟没孩子的人,拥有不太一样的心态。那些为人父母的,更容易理解我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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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认真计算起来,我为了生孩子而发生的经济损失,还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那个下午做出决定之后,我认为:只要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地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些经济损失简直微不足道。我要坚持这个观点,绝不能因为人家把双层芝士夹心的PIZZA饼放在我眼前就不由自主地流哈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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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_0 V) ]6 x6 o做出决定的那一天我到现在也忘不了,这个决定对我的人生来说是个转捩点,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我心里都很轻松,工作了这么多年,很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很享受怀孕。那之后的一个多月,又把公司换成了较小一点的办公室,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房租成本。我偶尔也怀念那间大办公室,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心里没有多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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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m6 w3 d6 z# p怀孕两个月的时候,我认识了菲总――一个两岁男孩的妈妈,同时也身居一家公司的高位,我们俩把一次商务午餐变成了亲子小屋大聚会。她怀孕7个月的时候,还在哈佛念MBA,每天要做好多case,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我真的很佩服她,但我肯定做不到。她说她要教给我挑选保姆的经验,但半个月后,我听说她儿子病了,她每天陪在医院,人都快疯了,终于排除了白血病的可能性,但还是发烧,不明原因的发烧……后来的两三个月,她都没有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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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一些生过孩子的女人失去事业的情况,也见过一些年轻母亲在孩子和事业之间苦苦挣扎的情形,当然也有优哉游哉的母亲,事业家庭两不误。大家各自有自己的人生选择,大家有各自的情况和理由。而我,做出了我自己的人生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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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 W* R r7 x( j0 {当然,有时候,我会觉得女人是一种悲哀的社会动物。有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正在幸福着一个女人的幸福……# n7 i: `4 q- ]6 R) \1 q2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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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定在某处打开了另一扇门。”我是我自己的上帝,我亲手为自己关上了一扇门,又给自己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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