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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0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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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通苑里有个她+ f& d6 G- g1 u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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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相处几乎一年,我都不知道她住天通苑。原来只知道她路远,原来远在天通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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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C8 h0 I7 c3 k5 _* h j C6 c送她回去的时候,敲开他家的门,有一个酷似她的男人充满敌意的看着我提着图雅。屋里还有一个女孩儿,一看圆脸圆眼,也是蒙古人。我把她放在沙发上,留了一张名片,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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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住了她的住处,她住东一的高层,在楼下认准了她家昏黄的灯光。 & y7 k: M" r+ b5 t5 v* y- ~& R
+ A2 O+ r3 n. g. q我住板楼,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无限的郁闷。在我的家里居然能看到高层上她家的窗。我郁闷了多久,她家的灯就亮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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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没打算第二天去上班。我没必要去找以前的老大对质,更没有必要为这点熊事跟他决斗。我现在应当考虑的是,我怎么干净利索地退出来,然后轻轻松松地走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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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的时候,图雅打来电话。 0 C; ^8 i5 m, }# y# M, U6 q
她问:小飞(已经不管我叫总了),你在哪里。
, ~, r9 u% n9 W" s2 c& F我说:在家里。
8 E5 g$ Q, `/ z4 A4 f她问:你昨天到家几点了。
- E& G& u- ]; _$ z' x/ d. z8 \! \我说:11点1刻。
1 g( i% p$ |$ E. b5 q5 i+ [她忽然有点高兴地说:别逗了,我弟弟告诉我,你送我回来的时候是11点10分。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可别…….. ' E$ S6 p6 c8 n0 l9 q
我说:我也没心情开玩笑,别说你没想到,就是咱俩加起来都没想到,我就住在你楼下。 E, i4 y1 F Z7 u8 G8 ^+ ^
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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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4 l C0 n6 t. [丹日沉西的时候,我感觉到从没有过的疲倦。跟狼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感觉过疲倦。我有点失落:明天我将不再有部下。我有点恐惧:这就加入无产阶级失业俱乐部啦?我有点恨:老板可能是15分钟就浪费了我一年心血。我又有点高兴:从我的窗户里能看到图雅的家!我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好可爱的大男孩,居然能破涕为笑。对,看看她在干什么。 , g* ^; q! c, N8 y#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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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看见了她。她就站在窗边,既可能在看晚霞,也可能在猜我的家。
/ X( a6 G6 m) B8 p: Y3 F0 V我动作又变得麻利起来,去拿电话,对,给她打个电话,晚上一起吃个饭。 % e! d ]3 \ E3 \3 D
刚到手机边上的时候,它先响了起来。居然是图雅的手机。 - Z4 b4 B+ @' i, n$ J' c: g# e
怎么能这么巧,她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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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n: a# s" I$ c0 ~" o" H+ v她说:我弟弟想请你吃个饭
6 w/ z8 p* K* i8 B, y% ~6 r没有任何称呼让我觉得很不适应,以前她叫我总,上午她叫我小飞,现在叫“你”。 - {. H2 S; M, c x) [: `& _
我说:好啊,去顺天香满楼吧。
( D7 p* P7 L0 r/ ?任何时候,我总不由自主的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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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_0 i; F3 ?3 Y# M7 b2 w i香满楼这个名字我此时很喜欢,有点“风满楼”的味道,象要出大差、象要劫法场、象要题反诗、象要“血溅浔阳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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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2 M. @# R% [我自始认为:带着情绪喝酒,一定会喝出故事。 : j4 v1 b/ K3 b) d7 B$ c
: T* A- B/ \) x7 Y. k我英明的犹豫起来。图雅约上她弟弟,一定要把我灌醉,然后从我牙缝里挤出我的住处。让她知道好还是不知道好?继续保持温和的距离还是让事情按着它自己的逻辑继续发展? 5 I0 K# q9 K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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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始认为:在风雨飘摇的时刻把握得住自己才是成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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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e6 g+ d+ g我老人家下定决心,跟她们姐弟俩打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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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毛主席厉害还是成吉思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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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6 F9 l3 K" r) W* o1 H5 R& A! u0 c她们来了三个人,我全见过。我早就认识的是图雅,蒙男叫巴图,另外一个叫阿拉塔,她是巴图的女朋友。她具体怎么成为巴图的女朋友的,她们三个人怎么住,喝酒的时候我没有查,因为我认为这个题目与本案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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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f* g7 C, P) e" S, L3 e$ Z我错了。我是个彻彻底底的、须发不离正宗的汉族苗裔。图雅姐弟根本没有灌我的意思。她们让我在立感轻松的时候马上又感到沉重,我开始认识蒙古人了,远不止稳准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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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6 {( ^3 H$ g# I+ Q蒙古人从不愿把心思放在算计自己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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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2 a' F9 q- S f0 _用我与狼一起成长时养成的眼光看,巴图其实是个很粗鲁的家伙。他甚至没有能力好好的握个手。他喊服务员的时候总让人怀疑他要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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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现在的眼光看,阿拉塔其实很贤惠,她从不主动地看我。她的眼睛总是低低的看着桌子离她最近的一角。这也许是蒙古女人最大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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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4 e' e& y& ]喝到最后,我诗兴大发,再我按奈不住刚要题诗的时候,天堂用他“刀割般”的声音唱起了腾格尔的《天堂》。 5 P, a8 B0 Q$ L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啊耶, 绿色的草原,这是我的家啊耶 /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 还有你姑娘, 这是我的家。 / 我爱你,我的家, 我的家,我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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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0 ]( a: B* c9 D, y# m. o, U7 S' ?6 c圆圆的头,圆圆的眼,圆圆的躯干,圆圆的四肢,巴图和腾格尔闭着眼陶醉于对天堂的回忆的时候,是那样的神似。 - t7 }8 i% m, V9 r,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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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高唱,四个人都唱,唱得泪流满面。我忘记了这是在天通苑东一区,我此时觉得我的家跟他们的家在一个地方,我和巴图一样自始就是个勇士,我们虽然以前不认识,但在瞬间我们都觉得自始就是兄弟。 6 W% A& o3 U8 A$ K+ ]; k1 M7 u( J
8 i' k. I. v$ K/ ~- \2 f- k我的诗原来是什么我早忘了,我此时只觉得我骑着一匹宝马,他能载我追到任何我看到的东西,我还有一筒“哨箭”,我的箭能射下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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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l1 E0 W1 h+ l3 N我开始相信图雅和巴图的家是真正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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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人,没有理由在萧条悲愤、心潮澎湃的时候不向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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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m% f9 |$ M3 X因此,没有任何理由,我们决定在次日下午启程,去图雅和巴图的家,他们的家在广袤无垠、英雄辈出的雄原朔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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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8 l* o. K2 g我一直佩服我在风雨飘摇时把握自己的能力,我在高得不能再高的时候,还清醒地想: 4 i* k% ?- Y" R, Z8 L! T
: u. I8 l/ s) @& y到了天堂的人,会想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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