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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阿刘 于 2012-10-14 14:59 编辑 ( k9 m3 ~) L5 y2 t' L$ h4 ^; w# i, ^8 r$ q
 好久没来发片了, 前一段时间去了趟黄刀拍极光, 旅途短暂, 不能够把西北地广大的风光都拍下来, 只能浅尝辄止, 而回到卡尔加里后又不甘心遗漏掉落基山漂亮的秋景, 另外还看到这里好多朋友们发的精彩好片, 于是又跑了趟Jasper和几趟Kananaskis, 加上初秋时候去的Lake O'hara, 整理出这么一个集子, 起名叫做<秋天-十种颜色>, 因为简单数了数, 差不多也是秋天的全部色彩了.   _$ d% C+ z5 s) p8 `) D!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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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 照例, 我写了4篇小短文, 日记形式的, 记录自己的故事和感受, 朋友们可以略去不看, 当然, 黄刀的介绍可能会对将来大家去旅行有所帮助, 废话少说了, 请大家批评指正.) l# g/ M9 K4 D  o6 ]2 F3 ^: ]9 _3 n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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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黄刀 (九月里天空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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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w7 H" t; i8 x' M# iEric今年81岁, 腰挺不直, 步子也是迈得零碎, 而且经常板着脸, 一副大男子主义的做派, 和他比起来, 已经是87岁高龄的Eva却不显老, 耳不聋, 眼不花, 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 她包容Eric的一切坏习惯,包括固执和唠叨,我想这是跟她年轻时做护士的经历有关,懂得照顾与体贴,当然还有幽默,我记得当Eric从旧市场兴冲冲的淘到一只5毛钱的牛奶壶的时候,Eva会将目光低垂,在桌上静静的数起家里已有的牛奶壶的数量,1只,2只,3只… 这老夫妇从50多岁就开始经营家庭旅馆,在加拿大北方的这片冻土上,30年来络绎不绝的游客追着极光而来, 在他们温暖的小家中躲避了风雨和寂寞, 恐怕两位老人心中自然感到幸福, 是一种给予的幸福, 我能够从Eva早上做早餐时的神情看得出, 那淹没在皱纹中的慈祥与关爱, 未有半点做作.
 $ W% I* S2 y: }/ i3 P& \" ?九月份是去黄刀看极光的好时间, 黑夜够长, 晴朗少云, 对于这样一个位于北半球极光椭圆带的城市来说, 晴朗就意味着色彩斑斓的天空, 冬天固然极光更亮, 但阴云也较秋天来的频繁. 同时, 我也很想看看黄刀秋日湖畔的美景, 这或许是一个风光摄影师的本能吧. 将生活安排成风景.- }- Z! E3 {' T- S( U. q
 从卡尔加里飞到黄刀, 需要在埃德蒙顿转机, 前前后后加起来2个小时, 时间虽短, 感觉上却是跨越了一道障碍, 这障碍将我的世界和那神奇的地方分割开来. 只感觉飞机腹下的大地瞬间消失, 而我从现实进入梦想, 进入另一个世界.
 $ w, O3 T4 q( x2 v# V2 ^  C- r黄刀是一个小城市, 从飞机出口搭的简易悬梯走下来, 进入视野的就是低矮的建筑, 唯一的一座航站楼被活动板房似的检票厅和行李间簇拥着, 人头在里面攒动, 排队打电话, 查询服务指南, 等待接机与拥抱, 都在狭小的空间里上演着. 而如果驱车进入市区, 那最高限速45公里每小时的街道连接了最繁华的商业区和居民区, 行走距离大概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且商店也都是只此一家, 无论是沃尔玛,加拿大轮胎,还是麦当劳.
 ; Q8 ~, x7 ~6 Q. U/ s3 k/ G黄刀是一个昂贵的城市, 从法国大餐价格的越南粉到高于加拿大其他城市10倍的采暖费, 虽然收入弥补了这种不平衡, 但缺少真正工业的现实让大部分人都对这里望而却步, 当然,除了游客, 一年一次或者多年一次的旅行让这种昂贵显得微不足道. 我曾饶有兴趣在超市里闲逛, 第一次见到了阿尔伯塔销往外地的蔬菜, 这无法生长任何作物的冻土, 就是从近邻运进来物资也是漫长坎坷的路途.; Y) N, @4 I, V# q/ p
 黄刀是一个缓慢的城市, 低效率的政府, 人手不足的服务业, 没有911服务和警察系统, 全靠联邦政府的代表 - 皇家骑警来应付犯罪与急救。 这一切或许跟选民的数量不够, 无法自主决定财政有关, 也跟当地众多的土著居民数量有关, 当然, 更多的缘于没有资源和工业的滋养, 旅游业实在难以撑起一方省会的繁荣。
 # p9 u- }) `4 y* a. p6 j3 d黄刀是一个野生动物丰富的城市,不同于卡尔加里,这里没有小鹿或者熊,而多的是狐狸和狼的足迹,我就曾在旧城的中心地带遇到一只红狐狸,他静静的趴在松树下人让我拍摄,仿佛习惯了人们的观望,还有家庭旅馆所在社区经常游荡的野狼,虽然只是一瞬间闪过,也令我兴奋,冻土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 a+ D6 X6 [. C3 B
 入夜时分, Eric和Eva就和大部分本地人一样, 早早入睡, 而外来的游客, 包括我, 急着开车到郊外,  或林间,或湖畔, 等待极光的出现。 我也曾询问过Eric他是否如此痴迷过极光, 他说为什么要为一个后院就能看到的东西而兴师动众, 我想这就是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区别, 或者说圈里人和圈外人的区别。我也曾和本地一家餐馆的女招待攀谈过,我给她看我拍的极光时她神情错愕,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形状和色彩,我不认为我看到的是几十年最大的极光,只能说她并未在夜晚走出去仔细端详过。: q9 P8 @# I5 l
 在黄刀郊外唯一的一条高速公路入口,有一个废弃的金矿。20年前这里曾发生过罢工和爆炸, 最后导致公司破产, 无力收拾残局, 于是无论矿车还是升降机都这样静悄悄的矗立在那里,从来未改变过位置。这地方是我入夜拍摄极光的所在,我一个人,背着大大的三脚架,带着头灯,寻宝一般在午夜的矿区游荡,偶尔听到乌鸦的啼鸣和风吹木结构的咯吱声,与其说是恐怖,更多的是刺激。而我现在对那美丽极光的记忆,也都是跟这金矿联系起来,不能不说是当时彻夜守候的结果。& D' ]: m+ ~/ K. R
 在Eric和Eva的家庭旅馆里,我还认识了另外的两伙客人,伐木工人bob和jason, 他们赢得了免费的黄刀机票,到这里探访冻土的生活,以及台湾妈妈和女儿一家,在女儿留学结束回到台湾之前,畅游加拿大。这两伙人中,台湾妈妈一家对我来讲更亲切,不仅仅是语言相同的原因,更多的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都是看极光,不象bob他们两个,主要为了体验生活,甚至不辞劳累,租了车开到400公里以外的一座桥去去看落成典礼,另外他们用ipad拍极光的境界我也不敢苟同。
 0 I, @! A4 Q, N# b& j在黄刀的几日里,我见到最大的极光是在第一晚,那光分几重颜色,绿色的构成主色调,粉红色和紫色在其中跳跃,每秒钟,每分钟都在跳跃,形成了波浪状的轨迹,变大,变小,消失,重现,置身其中,就像置身在魔幻的世界里,忘记冻土,忘记世界就在周围,而感觉自身也变成了精灵一般行走于无形。我不能不说这第一晚的经历让我受到了不小的震动,以至于第一晚我失眠了,回来也无法睡着,而更糟糕的是,我竟没有拍摄任何东西,或许是出于敬畏,或许是这失眠特别的难受感,我举不起相机来,只能任那美丽的光从我身边溜走。虽然第二晚,第三晚我都尽力拍摄,弥补缺失,可第一晚的极光再也没有重现,不能不说是遗憾。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能够静静地看着它们变化形状,也是我的幸运,没有牵挂,无须考虑拍摄的技术细节,这也许就是观赏极光的真谛吧,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己看到了九月天空盛开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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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W$ z9 ]4 i  t# V# \5 J我所在的城市离大山很近, 最近的当属Kananaskis, 也就是电影<断背山>的取景地, 我虽然毫无概念这电影究竟在哪座山头, 哪条河流旁取景, 但噱头总还是噱头, 不能否认的在心里留下了烙印. 说起这里的日出, 我则是很有发言权, 由于临近的缘故, 我三番五次来这里, 有时候是周末早上, 有时候逃掉工作2小时, 也有去更远的地方顺路, 总之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我是熟悉的, 甚至每处水塘在不同季节被投射光线的角度, 我心里也大概有个总结.
 " [7 A  Y' T: J起早拍日出本来就是很辛苦的事情, 尤其是周末, 因为周中每天都要早起上班, 难得的周末却放弃了睡懒觉的权利, 不禁觉得可惜, 所以我不但要设好闹钟, 晚上提前装好背包, 还要在起床之后大喊三声"振作一点"才行, 事后我总是想, 如果当时有另外的人看着我, 不知道该做何感想.7 V- e* O" u0 A( S
 Wayne和我是拍日出的老搭档,虽然我多半是自己一个人去, 但只要找个人同往, 往往都是他, 我们轮流开车, 达到目的地后互不干扰, 各拍各的, 不过他总是感叹不能有我摄影的运气, 比如说我正好看到最佳的红光, 或者我刚好遇到一个十足的前景. 对于此, 我倒是淡然, 个人都有个人的运气, 摄影如此, 人生又何尝不是.0 a% h0 \$ k. w- Q0 b* U- w- g: e
 早上拍日出的时候最好有雾, 为此我曾仔细研究过天气预报, 也将地理知识反复学习, 但实际情况往往都有变化, 所以最后我还是看天吃饭, 由他而去. 对于结果, 其实我很少强求, 多数时间也真的如此, 毫无收获而归, 不过去山里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能够在林间走一走, 听鸟儿歌唱, 呼吸大自然的味道, 这都是难得的幸福.6 V# n' u$ {. I" C: C6 O- E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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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尾巴- l1 s) r+ L9 z7 Q% X
 
 7 u6 s& \" t$ m  @十月份在落基山严格上说已经是初冬了, 只不过叶子还未落尽, 颜色也有些许停留, 为了这秋天的尾巴, 我驱车400多公里, 到Jaser国家公园采风. 说是采风, 更像是走马观花, 拍野生动物也就是公路边的一群, 拍风光也就是车子能到达的最方便的所在, 瀑布流水已经有许多干涸殆尽, 叶子被埋入土中, 不过既然是秋天的尾巴, 总还有些残存的味道, 比如山间的落叶松, 黄色的针叶柔软, 随风做出各种姿态, 还有白桦树, 树干有似眼睛的图案, 树叶金黄, 当然还有橡树, 叶子绿色时候就掉落下来, 还有柳树, 橙黄色如女人的细眉. 不知何故, 也不知从何而起, 我喜欢上了落叶, 各种颜色, 各种姿态的落叶, 在河畔, 岩石上, 小溪中, 甚至是空中飘落, 总是引起我的联想, 让我做梦, 于是我编造出一个个叶子的故事, 然后把他们拍下来, 整理成思路.
 . s% r, U$ l/ T- V- D" _在秋天的Jasper山中,野生动物也比比皆是, 尤其是大角羊和马鹿, 这两种动物也都跟人最亲近, 只要不是离得过近, 他们多半都会配合拍摄, 我由于扛了一枚400毫米的镜头, 所以将很多注意力放到了野生动物摄影方面, 虽然这不是我的专长, 但相对于人物摄影, 我更喜欢这些大自然中的生灵. 遗憾的是我没能抓拍到一只熊, 虽然遇到了几次, 但由于对人类的恐惧, 他们早早就逃离了我的视野, 我想, 他们也该为冬天储备食物了吧, 冬眠的时间不远了, 一定是的.9 H* \) i- v/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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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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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B, n- h* C  o6 p在加拿大阿尔伯塔省和bc省交界的地方,有一处峡谷, 这峡谷被群山环绕,其中布满了数不清的湖泊和森林,湖水颜色清澈明朗,湖边生长着数不清的蘑菇,苔藓,还有各种各样漂亮的鸟儿,这地方生态脆弱,政府修了好好的公路,却并不对外来车辆开放,而是一定要用巴士把人运进去,当然,人数也是严格限制的。而如果想在此露营,则更要提前好久预定,位置少得可怜,30个。虽然说很多人都是一日游,省去了定营地的烦恼,但如果想好好体验这里的风光,或者象我这种早出晚归拍日出日落的人,则一定要小住几日。( X: T  E; ~  a. L6 q
 在这峡谷中露营,防雨是首位的,因为被大山环绕,湖泊也多,空气异常潮湿,日日都有下雨的风险,我的帐篷有一个大大的外帐,将风雨阻隔,和内帐也有足够的空隙,让我可以存放鞋子和背包。睡袋也选了法兰绒衬底的,这样夜晚会感觉温暖,还有便携式枕头,头灯,做饭用的简易炉子和炊具,装备大体如此,全靠一个背包背进去,自然不能太繁琐,只是我还有一个大大的摄影包,里面镜头一应俱全,看起来很是养眼,行走于山间则更多的是累赘。
 & w; |0 j# E) N" T露营时候晚上比较有意思,看各色人等穿梭在营地中央,却又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有头灯的一束光掠过,还有升腾起来的篝火,围坐成一圈的人们个个红着脸孔,或倾听,或诉说,夹杂着蒸煮食物的味道,还有流水声和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动,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找一个可以环视四周的角落,静静地观察这生动的画面,独自陶醉。! f& G+ o8 B! n: h
 露营时候我一般都会早起拍日出,这也形成习惯,而且早上人少,我能够享受大自然不被打搅的宁静。这次露营我却难得的遇到了一个同好,天还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在煮饭,我过去打招呼,“您也起得很早呀”,“是的,我基本上不睡觉,昨天晚上拍银河来着”,我诧异,真的是遇上摄影人了,他很兴奋的给我看了晚上的成果,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包括白天的片子,实在是很有水平的摄影师,渐渐从谈话中我了解到他过去数不清的壮举,包括在滑雪场夜宿拍日出,哥伦比亚冰原不容易捕捉的银河,还有许许多多的冒险之旅,“您真是个冒险家”,我不由得发出赞叹,同时也感觉自己相形见绌。末了,互通姓名,知道了他叫Tony,而当我说出名字Victor的时候,Tony竟知道我的全名是Victor Liu,我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胸前是否有名签之类的东西,“看过你的片子了,很不错”,“是吗?真是惭愧”,“有机会一起拍片吧”“阿,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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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 附上一张我夏天在Mount Assiniboine露营时拍摄的片子, 希望大家在欣赏秋天十种颜色的同时也不忘记夏日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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