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北京的司机驾着纽约的梦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2 23:14

97年，特大洪灾，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等待救援。我在电视机旁直吸冷气，水要淹到我家不会游泳的我肯定幸存不了；和水有着不解之缘的地方譬如爬山野营露宿遇到危机我也难以自救；想到这些自然恐慌。
自那以后，琢磨扫盲工作，以前是文盲，现在又添加成了生存盲。
报名，上游泳班，英东游泳馆。教练第一天出场，震翻了所有学员，小孩子跑过去抱他的腿，我们只有冒着喷火的眼睛扫射。不管多累也没见人缺课。每次流着哈啦子看教练，那肌肉，那小腰，帅哥潇洒的在水中用蝶泳的姿势美妙无比游来游去，羡慕死岸上人。学员们良莠不齐只有环肥没有燕瘦，除了儿童就是中年以上的妇女同胞，教练看到我们的表情明显惨不忍睹，常常叹口气闭上眼睛，拿着竹竿命令我们十秒钟内跳到水里练习憋气和换气。偏偏有些胖胖的学员下课后挤到英俊的教练身边勤奋好学不耻下问，然后百折不挠地盛情邀请他吃饭，第二天春风得意的告诉我们是在浪漫的西餐厅进餐的，烛光下教练健康的肌肤迷死人。

落了后的其他女人冷冷一笑，很快电影院、舞厅、酒吧，都留下了帅哥的足迹。第八堂课时，来了个黝黑的女教练，英俊男教练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引来我们一片惊呼。原来有学员的家属嫉恨把教练告了，这事以前也发生过游泳馆不想背上破坏家庭安定团结的罪名，很快把教练开除了。女教练挺严格，动不动呵斥我们，谁要偷懒她准用竹竿溅你一身水花，这一来学员们懒洋洋的，上课老走神，没了学习的原动力。都上第十一堂课了我还背着小浮板，死活离了它不敢下水。女教练凌厉的眼神提醒我，最后一堂课考试，什么辅助的东西都不准用。我一听就打了退堂鼓，考试终究没敢去，好几回做恶梦，无止境的呛水活活给憋醒，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保持蛙泳的姿势，小腿累地直抽筋。一晃眼过了几年，当初学习游泳的技能荒废了，去了海边依然不敢离了救生圈。

到了水里我就惊慌，问我娘为啥这么怕水，娘说小的时候你受的惊吓最多。九岁时你外公骑车带你玩摔了个大跟头，摔坏了鼻子，从此后无缘无故也能鼻血横流。十岁舅舅带着你们到一个草坝游泳，别人都没事就你被怀疑是水蛇的东西咬了一口吓傻了。哎呀我还被那东西咬过，我咋没印象呢。娘讽刺我说你都是老年痴呆症的患者了，你除了吃的还能记住个啥。我嘿嘿乐，打小就属我没记性，打过就忘。娘说你记得15岁的事情吗，学校组织我们去天池旅游，我们前脚走你后脚就开溜跑到红旗农场玩，结果摔断了胳膊，命真苦啊碰上个赤脚医生还是个兽医，明明骨折了，偏要当做脱臼治，兑胳膊时你疼得拿脚踹他们，几个大汉都按不住，活活扭成了粉碎性骨折；这还不算，回到咱们二医院，给你开刀的史医生竟然刚刚毕业，整整缝了17针，落下了永久的疤痕，现在想想应该是个医疗事故。娘说着唏嘘不已。我抬起手臂，疤痕清晰，到了阴天雨天隐隐作痛。
有些恐惧来自心灵，有些害怕后天形成，勉强不来，游泳的事自此作罢。

对车的痴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说不清楚。我告诉老李一百遍奔驰的标志，下回他见到会兴奋的叫我，快看快看有新的车可以认识了哎。也有像我这样看一眼就记得八九不离十聪慧绝顶的人。
老李的驾照很轻易的就拿到了，我心生疑虑。你说他只上了两个周末的车就考了桩考，并且一次就考过了。然后没去练几次车参加了路考，得意洋洋的告诉我也考过了。我总觉得不踏实，所以当我选驾校的时候，坚决否定了老李上的警院驾校，尽管这是离家最近的驾校。家里已经出一个杀手了，不能再增加危险分子。

四十岁，开着敞蓬车像末路狂花里的女子般狂奔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这理想能实现吗？没怎么想明白，还是决定报名学车，甚至忘了三年前学游泳时发的誓：再不学习任何技能了。女人的誓言没什么约束力，说过就忘。
选了个驾校，报名交钱然后等待通知。
很快，多姿多彩的日子来了。
（待续）

我是一只鱼 · 发表于 2006-2-13 00:14

又是一篇精华帖

海妮妮 · 发表于 2006-2-13 10:38

你还别说，国内这些个教练啊、老师啊，真的很敬业呢。哪像这边倒是蛮亲切的，不打不骂不逼你，就是那钱白白的哗哗啊，心疼哪。

海妮妮 · 发表于 2006-2-13 10:39

原帖由 我是一只鱼 于 2006-2-12 23:14 发表& L" ]+ j. u+ J' m# Q8 |6 C" c9 @
又是一篇精华帖

谁说不是呢，来咱这嘎大的不是高人就是牛人啊，加精华加得偶手都狻了。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3 18:14

九月二十六日，法培第一天。
要求八点到京海法培地，由于长时间没有早起过，我特意去买了个闹钟，上到六点起床。
我睡得酣畅淋漓之际，“布咕！布咕！”一只鸟儿叫个不停，老李推推我，我翻个身继续做梦。天上飞着奇形怪状的机器，我和队友趴在雪地上用机枪瞄准他们开火。奇了怪了，飞机上有很多双眼睛望着我们，既不躲闪也不还击，我忘了危险站起来吼他们，“有本事你们打呀！”我还没回过神，觉得头部中弹，真背，中了他们的奸计。
铃声大作，老李晃着我的头，摇不醒我誓不罢休。我迷迷糊糊问几点。
“八点了。”老李幸灾乐祸的说。
我跳起来，“你，你，你怎么现在才叫我？唉哟，第一天就迟到，我跟你没完。”
脸没洗牙没刷套上衣服，狂奔出小区，黑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我说你玩命的跑，能多快就开多快，保证安全啊，我加了句。司机二话不说一路加塞，早晨的回龙观到上地密密麻麻的排着车，壮观无比。看着这些车我就露怯，学完了也得有胆跟他们挤呀。

八点半，司机把车停在京海门口，我兴奋的走进去，全是海驾的办公室，找了一圈没看到远航，问工作人员，眼也不抬地说他们在院子里没办公室。我讪讪的走出来，心想大驾校的待遇不一样啊，有个遮风挡雨的地界，有些后悔没报海驾。又一想交钱时人说了都是海驾的教练没什么差别，谁叫咱贪便宜呢。

院子里停着一辆车引起了我的注意，上去一问果然是远航的，给我发了书和听课证。第三教室上课，听课证号码9 ，我快活的想好兆头，O型血处女座的人幸运数字是3和9，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喜悦的了。我哼着小曲寻找到教室，破旧和简陋是第一印象。我们每人交的法培钱留那么一点点就能改善这间教室，望着摇摇欲坠的窗户，我开始走神。人差不多坐满了，估计有一百来号。男人明显多于女人，年轻的男人明显比年轻的女人多。这期法培班是周一开课，周五结束。参加这种班的人大多是社会闲散人员，要不哪能天天上课天天上车呢。当然了不排除装修公司的小头头啦倒买倒卖什么赚钱就卖什么的商贸公司老板啦，统称为私人小老板不管手下有几个人好歹人家是老板嘛。更多的人如果不工作怎样维持生计？看着这些因早起显得睡意浓浓疲惫的脸，尽管他们奇形怪状，我没了往日研究他们的乐趣。

九点，老师进来，短发，戴眼镜，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我对自己看女人的年龄不是很有把握，常常看走眼。反正不是四十就是五十，跨度大点没什么坏处。宣布完一系列上课规定后，女教师开始讲课。教室里电话此起彼伏，下载的各种铃声刺耳的响着，女教师高声喝着再不关机就按缺课处理。很多人才不情愿的关了。女教师在黑板上写了优雅的三个字，我看完忽然拨动了记忆里的片断，这个老师姓史，和开刀的史医生一个姓。我奇怪自己怎么会把他们联想起来，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没什么可比性，但那一刻他们重叠了。

史老师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她的幽默不同于其他人，她简单而单纯甚至有些天真。她的学员里有考了十二次法规还没过的一对孪生双胞胎。她干脆的说像这样的还学什么车呀基本是弱智，她劝告我们大家，反映慢的、头脑不是很灵光的、手脚不协调的就别浪费宝贵的时间和金钱，赶紧举个手都不是学车的料。学员们被史老师逗得哈哈大笑，人人都觉得自己冰雪聪明哪能承认自个苯呢，况且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

史老师上课常常举例，讲到会车先行标志，说的是以前学员的事例，有个中学老师举手问问题，她理解的“会车”是开会的车。我们哄堂大笑，史老师无奈的说“真没法弄，你说你有学习的素质吧，可是对车一点概念都没有。”
以后课上有人问弱智的问题，大家往往异口同声说：你不适合学车。然后笑声不断，给枯燥的课添加乐趣。

多年没上课，这么坐着听一个上午的课实在不轻松，腰酸背痛，浑身僵硬。下午更可怕，阳光暖暖的晒在身上，瞌睡恶魔般附着你，眼皮不知不觉合上了。只听史老师一拍桌子“睡觉的起来了，起来！你们不听到时候怎么开车呀。”我们揉着眼睛强撑，于是史老师开始讲笑话。她讲的冷笑话自个从来不笑一本正经，愈发让我们忍俊不住。

史老师最多也就去去北京的周边，决不出界，而且次数极有限。祖国大好河山风景名胜她一概没去领略过，我们愕然，问她为什么。她理直气壮的说太危险了，危险无处不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哪也不去，呆在家中。我们笑翻了，这个世界还有史老师这样的人，够开眼的。

讲到处理伤者，那才叫绝。说车祸中有人负伤，断了腿，急急忙忙把伤者送到医院，催医生赶紧把腿接上，医生一看腿呢，噢，原来断腿还在事故现场忘了拿。史老师问断腿该怎样正确处理包扎呢，有人说举着，有人说拿布包着。史老师摇摇头，“不对，要用保鲜膜。大家使用冰箱肯定见过。断腿用保鲜膜包好后放在冰块上保鲜，检查一下大小腿齐没齐，别拉下东西，再用干净的毛毯或毛巾被包裹，如果是手指一定要拣齐，少一根多不好呀。听到没有？”
有人问“老师，大夏天的上哪找那么多的冰块？”
“那你就别夏天出事呗，选冬天嘛，冬天冰天雪地的。”史老师用手推着眼镜说。
课堂里沸腾了，敢情车祸还能选季节发生，我们笑得前仰后合，史老师简直是活宝。

闹闹腾腾的，法培课结束了，和史老师一起的日子确实开心，她给了我简单的快乐。这样的学习比较有效，当然如果为了考试过关，还是有些小诀窍的。选择题基本上都要看一遍，判断题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是只看对的题，考试时没见过的就是错的。反过来第二种方法是只看错的，并且要知道错在哪。我用的是第二种方法，整个十一好好去玩了，回来后只留一天时间看书。考题很简单，十二分钟交卷，考试99分。（待续）

[ 本帖最后由艳舞女郎2004 于 2006-2-13 17:16 编辑 ]

海妮妮 · 发表于 2006-2-14 12:09

这年头老师真难当啊，不仅要会专业还得会讲段子啊。

听过朋友介绍的新东方的老师叫罗××的《老罗语录》，据说网上很流行。载下来听了几段，的确包袱一个接一个，搞笑得段子连绵不断。可是听了几段后，这疑问就上来了，这是讲课哪还是忽悠人哪？只听这些个就能考高分？老公说，这是节选的，不是全堂课都讲这些个，我才将信将疑。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4 18:33

秋高气爽，不冷不热的十月转眼来了，好日子好天气。十五日下午收到远航的电话通知上车，我的高兴劲还没过，就听到坏消息，班车只在京客隆停。我马上问他们“我当初报名的时候你们可是承诺到我们小区门口接，我填了单的。如果没有这个先决条件我不会选你们。”很快一个男的问我能不能到龙华园或者风雅园坐海驾的车，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我家离那走着太远，坐车太近。况且车费谁掏。他们说协调一下晚上给我电话。晚上十二点前没收到电话，十二点以后我关机不知道他们打没打。

十六日上午，阳光不错，我心情很好的收拾家，远航的电话来了，说在龙华园对面的邮局添加一站，早上七点接我。啦啦啦，还算满意的结果。嘻嘻。

十月十七日，星期一，晴天。
闹钟依然上到六点，洗漱之后六点半出门，晃晃悠悠走到邮局用时十五分钟，边走边嚼着苹果，早上的空气很好，有些凛冽却不刺骨。深深深呼吸，早起的人真不少，有女孩穿薄薄的短裙，细长高跟鞋在街道上喀喀作响。我试着呼出哈气在晨曦中微微颤抖，一忽而没了，这个早上让我快活。

陆续有驾校的车驶过，我突然想到底是海驾的车过来还是远航的车接我，忘了问了，这是个问题。平时看到海驾的大车从对面通过，我琢磨可能是海驾的车吧。七点整，有辆大车过来，迎着阳光我看到驾校两个字，我赶紧招手，上车后一看基本满员，年龄大的居多，在后面找到座位，大部分的人昏昏欲睡，我坐下后仔细打量打量，车玻璃上贴着蓝色的字，得反过来看，第一个字远字，我笑了笑，再看，慢着，怎么看也不是航字，更不是海淀驾校，我的天呐，是个大字，远大驾校的班车。我傻了眼，我怎么这么粗心，我红着脸跟司机说我第一次去驾校上错车了，我以为是海驾的车，停一下我下车。司机噢了一声，我捎你过去吧，都在一起的，我一再确定海驾和远大是不是都在那片地，仿佛司机能把我卖哪去似的。谢过司机我坐车上困顿起来，眼皮沉甸甸的。永丰基地路口，司机说你赶紧下车，海驾的车马上过来了。我没明白匆匆下来，等车的人怎么也有十好几个，一扭头海驾的车来了，上车后感觉一早上我被贩卖了几次，到了训练场才知道远大的司机为我好，真坐到远大离海驾挺远我得走不少的路。

海驾那叫个气派，我前前后后找了了遍，也没看到远航的标志，心下踌躇，别是到错了地方吧。去刷卡记时大厅一问，根本不在这里，灰溜溜走出来，臊眉耷眼的往后面去。路程一点也不近，拐角处过了两百米，终于看到远航驾校的招牌，孤零可怜兮兮的伫立在那，小，和海驾比实在是小，联通发射基地占了片地，班车是面包车。上法培的几个熟面孔跟我一样，失望的打量着，他们也坐海驾的车，可想而知冲击力大了些。
像后娘养的，可怜。

进了大厅，拿到学员记时证，吕队长开始训话，我们是四人一车的快班，一个师傅管到底，学员平均40个学时（后来算算也没到），学九天考桩，再学九天路考，中间有些天不上车，同时告诉大家学车过程中不能计较有人上车时间多有人上车时间少，都是一个集体。我当时没什么感觉，事后很后悔，四人上车的弊端太多了，后面我会写到。

分组时我和一对五十岁的夫妇以及一个三十岁风韵尤存的少妇搭档，简称老弱病残组合。熟悉之后发现，我又和一群活宝聚在了一起。
三十岁少妇宝宝，一口河南腔，偏说是河北人。任性好强，斤斤计较。问她做什么的，她头一昂说开网站。我对她高山仰止，那不跟chnckliu一样的职务嘛。她最喜欢人家说她女强人，哪怕是力气活嘴上也不输给男人。

五十岁的贝贝，是个苗条、气质不错的女人，最初我猜她四十岁，笑得她甜蜜羞涩。湖北人，是宝宝的手下，贝贝的老公不爱说话，也不爱和我们扎堆，贝贝说他叫闷闷一天说不了三句话，是个闷葫芦，看到贝贝学车不放心就跟着来了。宝宝喜欢捉弄闷闷，常常逗他，闷闷不生气，即不回嘴也不笑，径自走开。
贝贝和闷闷退休了，夫妻俩以前在电视台工作，为什么到北京定居，因为不熟不好问人家。看得出来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很深，只是眉宇间有淡淡的忧郁。

我们这车是个女教练，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加上教练凑一桌，反正除了热闹还是热闹。（待续）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5 18:22

十月十八日，星期二，晴天，有风。
终于坐上了远航的班车，司机问我是你打的电话吧，我只好点头，然后约定每天过来的时间。我下车，教练已经到了。她有些黑红的脸显得很生动，我喜欢这样的人，健康开朗，好相处。后来的很多事都验证了这一点。
第一天新鲜劲过后，今天开始上路了。昨天练了一天的油离配合，今天终于能有用武之地。我们去的是海驾的训练场，教练说你们放开胆子开，别怕速度快，我脚下有刹车不会有问题，记住动作要领把它做到位，准成。我和宝宝一马当先，听着教练的指令，做爬坡和加减档的训练，难以想像昨天我还一窍不通，今天就能把车开着跑了。宝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领悟力强学东西快，她得意的笑着一不留神撞上了路边的石头，还呵呵的傻笑。教练并不责备，只是让她想想为什么。

年岁不饶人，贝贝和闷闷的表现有些勉强，反映不够灵敏，动作也不太敢作。训练场里车很多，遇到对面来车他们心惊肉跳，一紧张常常脚就奔着刹车去了，忘了踩离合，总是熄火。

每个人上去二十分钟刚有些感觉就得下来换人。初学车的人脚下没谱，一脚轻一脚重的油门吐吐着，一人开的时候其他人坐后面，难免受罪。一个上午每人能轮两圈就算不错了，剩下的时间干耗着。也是，别的车都有人不能天天来，就我们这车人全有时间，教练问她们三不上班行不行，宝宝一拍胸脯“我们去上班，是赚大钱，我们不去上班，是赚小钱依然有钱入帐。” 教练听着没吭声，说有空带些资料看看。宝宝的脸红扑扑的，笑了。

贝贝问我做什么工作，我说闲着。她兴奋的拍拍我的肩膀，“太好了，我给你介绍个赚钱的工作，包你满意。” 我一听，扑哧乐了，怎么跟传销组织一样的口吻，不会让我听什么说明会吧。
贝贝问我学什么专业，我想了想说金融投资，贝贝噢了一声，表情明显有些失望，我扭过头偷偷乐，我叫你知难而退。转过脸我一本正经的跟她说有发财的机会别忘了我，贝贝支支吾吾转换了话题，自此再不提她们公司产品的事。

贝贝让我猜宝宝多大了，我心想人家说了不到三十还猜个什么劲。贝贝“切”了一声说“你信她？她肯定把年龄说小了，我这把年纪什么看不出来，她是个没谱的人，你倒是踏踏实实本分的人，很稳重。”
一席话臊得我，你说人家夸我我咋那么不好意思呢。

中午的大太阳一点也不怜惜我们，晒得大家有气无力。很快宝宝就不满足了，她开始喋喋不休的责备帮她们报名的人，“我不在乎钱，给我们说的是海驾，填单的时候拿来远航的，我们又不是没钱，当初说的两人一车，现在四人一车，我要去退。”宝宝的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教练脸上，贝贝软言相劝，既然都上车了也就别抱怨了，顺顺利利拿到驾照比什么都强。急躁的宝宝不依不饶，一个下午都唠叨着，我有些心烦，你嫌人多去改记时呀，自己一人一车不就结了。太阳夕下的时候，宝宝对贝贝说“你们俩年纪大，不太适合快班，记时挺好的。”然后看着贝贝，贝贝听明白后气得有些发抖，回她“我们觉得四人挺好，谁不喜欢谁去改好了。”转身和闷闷去坐海驾的班车。
宝宝无所谓的吐吐舌头，吹着口哨随在后面。

我看着她们奇异的组合，心里很诧异，什么样的事业把她们窜和在一起？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四人一耗就是一天，回到家跟散架似的，我在华润超市门前下车，晚风中吃了四串鱿鱼须，然后去吃一元钱三串的麻辣烫，摊主是两个年轻人，看不出是恋人还是兄妹，女孩挺漂亮，皮肤白白嫩嫩水灵灵的，所谓秀色可餐呐。

抹着嘴往家走，灯火阑珊的回龙观有了一点温暖的感觉，但愿这暖意能持续永久。（待续）

wolfgan · 发表于 2006-2-16 14:31

才女啊！！

海妮妮 · 发表于 2006-2-16 16:33

好看，快跟小说似的了。

感觉那三个是拉保险的。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6 23:27

十月十九日，星期三，晴天。
今天开始学习贴库、移库和倒库。教练讲解动作后，我发现很多位置上贴着各种标，方便练杆时参考。闷闷先上去学了。我和宝宝、贝贝坐在小凳子上看着。
淡淡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有些光辉。我们三个说说笑笑，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先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教练走过来，说“我眼睛拨不出来了，虽说你们岁数大点，但都是美女，我得跟你们聊聊。”
我听过很多人的赞美，头回听到这样的夸奖，哭笑不得。宝宝一下像被激活了一样，眼角眉梢都是笑。
很快又有三个男教练围过来，各个给我们传授开车秘籍，讲授心得。

我始终对没报海驾存着遗憾之心，男教练问我们，在家里谁掌权？
宝宝嘻嘻哈哈的说肯定是我啦，男教练们一摊手说是呀，远航是海驾领导的夫人们开的，不紧着夫人们能有好果子吃嘛。嘿嘿，你看练杆场地都得紧着我们用，海驾是集体的。教练们意味深长的斜斜眼，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
我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宝宝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以后我们坐海驾的班车要理直气壮。
乱发脾气的宝宝大部分时间招人厌，偶而也很可爱。

闲聊时教练问贝贝有几个孩子，贝贝眼眶红了一下，说孩子24岁那年得了大病治疗花了四十几万，最后还是走了，唯一的一个孩子。我和教练对了下眼神，原来贝贝经历了这样的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难怪她脸上总有忧郁神态。我们劝他们夫妇想开点，贝贝说我们两人都是重病缠身，我是严重的风湿，去年瘫痪在床差点就起不来了，闷闷两年前拣了条命，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安了起博器。

我无言地看着贝贝和闷闷，谁能想到整天笑嘻嘻的两人，背负着这样沉重的过去。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的，贝贝反过来劝我们，都过去了，剩下的时间我要和闷闷四处游玩，乘我还能站着，他还能自如的呼吸。
那个上午安静的谈话，和着清风留在我的记忆里，人生没有完满，给了你一些会拿走另一些，至少他们坚强的活着，而且活的挺好。

我怎么也没想到，学车是个力气活。没有助力的车原地打死轮，两上两下的挪库，累得我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俩个来回一身汗。宝宝这会还嘴硬，明明手上没了力气，偏偏不服输说男人能做到的我也行。我和贝贝只是笑着并不搭话，总要让人表达不然憋坏了也不行。

贝贝得过风湿，手上的骨头移了位，根本不能练移库，她的颈椎也疼痛，感觉血液供不上来回不了头。贝贝决定跟教练说自己的病情。我也鼓励她，学车是小事，身体不能因此受损伤。

练的手软脚软好不容易捱到吃中饭，宝宝第一个冲到食堂，一气吃了三馒头，我也狼吞虎咽消灭了两，贝贝和闷闷羡慕地看着我们，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体可真好呀，宝宝接了话，我们吃了补血补气大馒头，要不你们也尝尝？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饭后，我去门口买水。和大妈聊了会，她这个摊摆了好多年，天天见人练得火眼精精，没她不知道的事。生活当中到处都是老师，有心就有收获。
回到车边，有几个女教练也在我们车上，围在一起看什么东西，贝贝和宝宝在介绍。我一去，她们就停下来。打开车门我挤上去，闭上眼假寐。没多久宝宝和贝贝又开始演说，我听了八九不离十，心里叹口气。变成美女它依然还是白骨精，批上再美丽的外衣掩饰不了坏了的玉体，传销像瘟疫一样蔓延，这一次她们做康美台湾公司的产品，花一万多元在康美的网站上购物，成为会员。然后介绍亲戚朋友再花相同的钱入会，介绍的人越多积分越高，许诺她们可以成为股东，最后养老、子女抚养问题、都能帮你解决了，你就躺在家里数钱吧。
国家不敢承诺的事，康美都承诺了，这些待遇还能世袭，听起来简直像进了天堂。
我再叹口气，好强的宝宝不仅欺骗别人，也在骗着自己，她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是开网站的。

由于我的到来，她们的说明会草草收场，我看似不经意的说“传销吧！”宝宝和贝贝异口同声回答“不是，我们是开网站的。”

这对活宝中毒不轻。（待续）

Moonchild · 发表于 2006-2-17 15:08

楼主好能写啊...........但是顶层的感觉写的好可怜啊..........好像什么点背的事都碰上了

海妮妮 · 发表于 2006-2-17 15:59

哦，原来是开网站的哈，哈哈，哈哈哈

难怪我那次问老杨闲了干些什么，他死活扭捏着不说，嘿嘿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7 23:56

原本想偷个懒，悄悄结束这个连载，因为考杆折了，丢脸的很。我问了自己很多遍，我怎么就那么寸呢，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怎么就 ――折了呢？

坑容是我学车时认识的女生，她竟然是乌鲁木齐人，坑容，念（kang），师傅们不认得这个姓，远远的叫她吭容，她自己笑，我也笑。

坑容和我一提手抓羊肉、拉条子和凉皮，眼睛贼亮口水哗哗的流。流完口水，我悄悄问她，学车感觉咋样？坑容一拍双腿说：“以前我问他们学车容易吗？好多人都说简单，太简单了。实际上一点也不容易，这些天我可是明白了。学完了，我也告诉别人，简单，容易！”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呀？”

“嘿嘿，要说难，不就承认自个傻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看来脱不了傻子的干系了。

最近南久催着我：后面怎样了？我还要给老吴讲故事呢，还特别强调是睡前呵。韦小嘎蹦脆的笑声，烂尾了吧！你说怎么就这么多坏人盼着我出事呢，太失败了我。

宁愿阑尾炎犯喽也不能盖烂尾楼。我只好拨拉拨拉伤口，写吧，写吧。

十月二十日 星期四，有雾。

班车快到驾校时转弯的一条路上，出了状况。一辆黑色通用车撞断了高压电线杆，车完好无损，双气囊打开后人也没事。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开车的危险性，心里打退堂鼓，史老师说的没错，危险无处不在，对自己的不负责就是对他人生命的不尊重。心情沉重了些，想起观里连连发生的车祸，暗暗心悸。

上午还是练移库，必须做到精确，电子考桩很严格，车身穿透光线就不合格，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熄火后也没法重新启动，电脑自动锁住。师傅们天天吓唬我们，说我们现在的水平肯定过不了。

心情灰暗起来，胳膊酸痛，连带着肩胛处也隐隐做痛。

天天有考试的考场，今天傻眼了，停电了。被撞断了的高压线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可是考试不能不进行，临时决定人工考。

天上掉馅饼，这天上午考桩的人基本都过了。考前警察告诉大家考试要领，只要不撞倒杆，都给了合格。

教练们喜气洋洋对学员说：“便宜了你们这帮孙子！”

枯燥乏味的练桩让我和贝贝、闷闷无精打采的，三个人坐在小板凳上低头发呆。忽然一个男人站在太阳底下，把我们仨都放到了阴影里。贝贝抬头一看，发出惊讶的叫声：“哇，这么高大威猛啊！”

我和闷闷寻声找人，只见一个留着板寸头，着黑色西装，酷酷的修剪了造型的胡子，泛着青色。很壮很彪捍的男人。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眼熟的很。他听到贝贝的叫声并不在意，专注的看那些车来来回回的练习。

男人突然回头问：“考试就考这个？”

贝贝回答的特快：“是呀，你也要考试？”

黑衣男人潇洒的摸了下头，走到我们面前。贝贝悄悄拽闷闷，说“你不是要上厕所吗？现在肯定没人了。”

闷闷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指了指小板凳说；“坐，坐。”

闷闷当是家里来了客人。

两个红衣女人，一个黑衣男人，对比恁是强烈。闷闷走后，我和贝贝笑逐颜开。

黄大力。自小习武，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跟随现在的老板十余年，是老板的得力干将，俗称左右手。据黄大力讲他老板的身价不菲，深圳、上海等地都有他的生意。现在开到了北京。

贝贝问了我想的问题：“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我心说他俩不会是同行吧。

“澡堂子。在南方叫桑拿浴，北方还有叫洗脚屋的。”大力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你就是看场的？”我抢先问了。

“嗯。”

黑社会！我终于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了传说中的黑社会。我说呢，杜可风镜头里的黑道人物竟然鲜明的站到了我和贝贝的眼前。

我兴奋的很。

黄大力十几岁出来打拼，身上各种各样的伤痕，头上一道凹下去的刀疤藏在短发里，边缘渐渐不长头发了。可是，黄大力的五官长得好，大眼睛，高鼻子，眼神有点冷，带着光。

这样一个人物，想像不到会怕老婆，一提那个湖北老婆，就像绵羊一样乖乖的，老婆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他更加努力的挣钱养家。

“我跟老板十几年，再熬些日子，到时候会给我一大笔安家费，我能带着老婆孩子回山东老家，生活呢。”他兴奋的讲，满是憧憬的表情。

这张有些冷的脸，熔化了。

大力的驾照被吊销。违章四十多次，在2002年违章排名第二。之后离开北京去了上海，这次来装修桑拿浴的房间，一刻也离不开车，只好百忙之中抽身补考。师傅让我们收拾杆时，大力考完了，一路呼啸着跑来报告喜讯，过了。大力留了个电话，说有空去蒸蒸桑拿，能减肥。一句话把我从云端说到地下，敢情人家清醒呢，我摸摸腰上的肉肉，叹口气。

跟我们车挨着的一辆车，和董师傅关系很好。于是我们车和他们车上的人员关系近了很多。他们车三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男生刚刚从俄罗斯回来，25岁。北京人，理想是2006年结婚，2008年开奥运会时生两个孩子。大家一听昏倒了，问他养得起吗？他笑笑，说自己在俄罗斯开饭馆好多年，就是现在不做，也够吃一辈子。他说16岁就出去了，先开始和舅舅一起跑边贸，后来有钱了就开餐馆。他拿出手机给我们看女友的大头贴，乖乖，好漂亮。连闷闷都不迭口的夸赞。

我望着联通的基站，心里无限忧伤，人间尤物敢情还真存在。

他们车上第二个男生，来驾校前就会开车。内蒙人，来北京五年。工作是送水，把北京城跑了个遍，估计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路考过后，警官说16人中就他开得好，其他都是二把刀。虽然他技术很好，练习时一点也不马虎，很下工夫，不像我们时不时偷懒。他老当我们的临时教练，有他在，师傅们就能聊会天，抽根烟。

我其实特想跳过他们组最后的那个男生不介绍，可是这个人在整个学车过程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同时给大家带来了很多乐趣，我们那批学车人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再严肃的教练都忍俊不住乐得东倒西歪。这个人就是晓峰。他因为一刻钟也不能停歇，大家送他外号：多动症。提起这个多动症，我就咬牙切齿，不是他，我考桩就不会出意外。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8 20:08

我们学车第三天，这天早上，班车到了驾校，一个小平头不到一米八的小伙子在我前面下车。他耳朵里塞着耳机，穿着浅色夹克，圆圆的脸圆圆的头圆圆的眼睛，总之哪都圆。他下车后四处打量，我赶着去找董师傅的车，从他旁边走过。他一拍巴掌：“就是你，咱们一个教室的，法培课。”

我看了看，实在记不起来，两百人上课哪能各个都有印象。

“我也考了99分，咱俩还在车站等过车。”他表情丰富的比划，露出兰带灰的衬衣袖子，一个长一个短，挺特色的。

“噢！”我表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是礼貌，其实我根本记不得了。他一不是皮特，二不是金城武，三不是阿汤哥，想让我记住难上加难。

“我×，我连着两天开会，没接到驾校上车的电话，你们这几天练什么了？亏死我了。我跟领导请示了半天才能来学车，跟我说说你们都学了哪些项目？我估计不少，那我跟得上吗？我估计玄。”他说话很快，边说边用手推眼镜，看我一眼，然后目光望向远方，再望我一眼。他提问，也不等我回答，我完全没有插话的可能性。

起步、停车、交叉轮、换挡，贴库，差不多这些吧，我介绍说。

“都学这么多了，上路了吗？”他着急的问。

“开着跑。”我看到师傅远远的跟我招手，赶紧过去。

“亏死我了，我什么都没学呢。”他在后面追着我说。

我说：“你找队长去，找我没用。”

为什么要早早到？因为要去海驾占地，练钻杆。练杆的地方地势高低不平，贴库挪库时会溜车，只有一两个位置很平坦，于是天天早上，大家抢好位置。我们到了那，看到宝宝和贝贝跟一帮人围一起，宝宝的声音高昂的激荡着。

我和师傅下车，贝贝脸色通红拽着师傅说：“你可来了，我们先到的，一人占一边。结果那个车的师傅说人不能占位，谁的车先到算谁的。我就跟人家说好话，说我们都是女的，让让我们吧。本来那个师傅答应了，宝宝说师傅让我们占的，这下人家不干了，两个人呛呛起来了。我不拉住宝宝，她就跟人动手了。”

师傅一听，赶紧过去，很快事态平息，宝宝以胜利者的姿态一扭一扭过来。那块地最终归我们练了，男师傅撂了句好男不跟女斗悻悻走了。

我的教练也不是吃素的，和宝宝一样好斗，别人惹不起她。她和宝宝兴奋的交流着，我和贝贝则享受她们的劳动成果。

早上碰到的小伙子，在我们旁边练车，他跟的师傅和我师傅关系很好。

我们穿着毛衣罩着绵镂，还感觉冷风嗖嗖的。他倒好，什么都不会，先练贴库挪库倒库，没有助力的车打轮一点不轻松，他把外衣脱了，衬衣上全是汗。他跟每个人说话，认识的不认识的。于是大家知道他叫晓峰，据说是技术人员。

劳累的一天，坐上远航的班车，回家。车上大家简单交流了下，开始昏昏欲睡。晓峰陶醉在第一天上车的喜悦中，喋喋不休询问每个人的感受。他从前面一直挪到最后一排，无一幸免，都陪他聊了会。我下车，看他兴致勃勃，毫无倦意。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回家的热盼变成了恐惧，晓峰把大家搅得天翻地覆，他精力旺盛，一刻也不停歇，一个位置坐不了两下，摸摸耳机，动动别人的衣服，不停的晃来晃去。嘴更不得闲，上学的糗事到追女孩的过程事无巨细，然后不知他从哪弄来了的笑话，遇到一个讲一个。我们偷偷合计了下，觉得晓峰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一段时间后大家听到他的名字嘴就裂开了：“他呀，太逗了。有病。”

总得想个方法，大家不能再陪他闲聊了。商量着上车就睡觉，任他怎么叫也不能醒。于是，我们上车就歪倒，人事不醒的样子。晓峰碰碰这个桶桶那个，没人应声。晓峰很无趣，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我们从眼缝里看到，高兴坏了。就真的睡过去了。

车一路狂奔，冬天，天黑的早，迷迷糊糊感觉灯光从两边滑过。我抬起头，看了看，刚过永丰基地，准备继续迷蹬，听到后面两人说话。一扭头，只见晓峰斜坐在座位上，腿翘着，把包放在对面，自己问一句，再自己回答，特认真的对话，还加语气词。这哪是两个人呀，分明就是自问自答嘛。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俄罗斯开饭馆的小伙子也乐得东倒西歪，抱着肚子说：“真他妈神。”

所有人只好醒过来，笑成一锅粥。

盼望着盼望着，考试来了。

模拟考试时，分组。我的后面竟然是晓峰。

艳舞女郎2004 · 发表于 2006-2-19 05:14

这么点事掰个没完，有意思嘛你？

简直了，没意思透了。

八八的称号也不能白叫，怎么也得写过第八回合再撤。

模拟考试那天，一念号被分到二库考试，我额上的汗就下来了。二库称为死亡之库，几乎能折一半。据说刚刚装上的机器，很灵敏。另外二号库的车离合特低，容易熄火。

反正听到的都是坏消息，更不幸的是，晓峰乐呵呵的跑过来说：“姐姐，我排你后面考，你别把手刹给我拉上，害我。”

血压上升，我有些晕。

晓峰在考场里太活跃，两个库来回窜，把自己当成巡逻兵。他和开饭馆的小伙子瞎贫，讲笑话。说两个学生学习不好，次次考试在班里都是倒数一二名。这个学期考完，一个学生回家后汇报成绩，家长一看倒数第一，就问他：“去年还倒数第二，今年怎么退步了？成垫底的了。”

孩子特委屈说：“倒数第一那傻子他拉稀，考试没来，我就成第一了。”

于是，这个笑话蔓延开来。

“你第几个考？”问的人煞有其事。

“傻子没来，我第一。”回答的人也一本正经。 

考桩前一天晚上，老李带我参加一个朋友聚会，食物可口，美酒飘香，我一个没把持住，喝得有些醉。快一点才回到观里。早上起来，头脑不清醒。我把几件毛衣摆在床上，不知道穿哪件好。大红色的最抢眼，预示着红红火火嘛，决定穿它。顺手装了个苹果匆匆忙忙赶班车。

等了很久很久的班车，风出奇的大，把地上的纸片、塑料袋、落叶通通卷起来四处飘扬，满天的黄土。

我上了车，一眼看到晓峰和饭馆小伙子。人全满了，我站在车门口。

晓峰的嘴一刻不停，抱怨塞车，抱怨没吃午饭，担心到了驾校食堂关门。该操心不该操心的他全惦记，喋喋不休。

我的神经快崩溃了，头脑一热把自个午餐苹果给了他。他几口就咬没了，边吃边不住的说好吃呀，好吃。

我后悔，我的胃开始抗议，我怎么这么饿啊。

好不容易到驾校，时间已经是一点钟了，根本没时间吃饭，我们被带到考场外。考试时其他人不可以旁观，得坐在椅子上。这对晓峰是个极大的折磨，他的脸憋得通红，我瞧着是紧张，他开始唱歌，全跑调。他扭头和后面的人聊天，声音越来越大。我的情绪很坏，被宿醉之后的头疼折磨着，听他说话简直就是痛苦，我忍无可忍，训他安静点，别影响人。

快三点了，还没到我考试，看着人或高兴或悲伤的离开，等待确实不是个滋味。

房间里剩下的人寥寥无几，终于到我了，我喊了报告，批准后正要出去，晓峰突然跑到我面前，大声说：“努力！成功！加油！”边说边做各种手势，最后一下高举拳头，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本来我不紧张被他这么一喊，心立马提到嗓子眼，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上的车，怎么撞得中杆，为什么第二次车身出线，总之稀里哗啦几下，电脑宣判我的失败。

集训的教练傻眼了，他说谁不过也想不到我折了，他对我的技术还是了解的。我心里的懊丧就别提了，我不想大家安慰我，于是换乘海驾的车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想，到底问题出在哪，喝酒自然不对，晓峰也是罪魁祸首，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低头看到鲜艳的红毛衣，对了，就是它。红灯停，绿灯亮，我违背规则自然过不了，这件红毛衣惹祸了。

说来也怪，补考我穿了绿毛衣，路考特意穿上绿棉袄，结果真的都顺顺利利通过了。这件给我带来福气的绿棉袄，我供在家中，惜福。

照片上的人笑盈盈，我拿牙咬了咬，货真价实，是我的驾照。（完）

老顽童 · 发表于 2006-8-17 14:43

才华横溢！

春泥 · 发表于 2006-8-22 06:03

真棒,越来越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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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北京的司机驾着纽约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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