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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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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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的学历在人才济济的北京可真是有些拿不出手,比比他在家乡的风光,可见我国大、小城市之间人才比例严重失衡。& q: u+ M& v%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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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的外形比较顺眼,加上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没费多大劲儿,他就在一家水产公司谋到了差事。具体负责往一些大超市,比如华堂、华普什么的送海鲜、结款。不管怎么样,先干着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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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也换了工作,新单位在海淀,于是我又顺理成章的从家搬了出来,和他在圆明园附近租了一间小平房,每月200元,我们可不想花太多的钱在别人的房子上。只要和他在一起,住什么也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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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i1 V' i/ V' @; H那是一间私建的房,属违章建筑的那种,两间租房连着,外带一个小院子,院中央是水管。房顶和墙壁之间裂着大缝,黑黄的墙壁上几个大蜘蛛正辛勤的捕获。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外就是满地的破报纸。不过没关系,这是我们的家,我已经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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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我俩背着大学时留下的那摊子往床上一铺,就算是占了这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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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马不停蹄的直奔大市场,采购了一大堆东西:花布,锅,碗,盘,煤气罐….在没搬来之前,我早已把我们的小屋的布置设计好了,现在终于付诸行动了,让人好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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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五四,一通收拾,天色渐黑,我们的小屋也渐渐有了模样。大缝被报纸糊住,黑墙掩盖在小蓝花的确良后面,坑洼的地面上铺上了彩色的泡沫垫子,印着卡通小熊的窗帘挂在窗前随风轻摆,森擦着桌子很专注,一切跟想象中的一样完美……* f# V: O" I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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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一对中年夫妇,住在我们的对面的小院里,不知下岗在家有多少日子了,收入来源就是他那四间平房的租金,倒也活得蛮自在、悠闲,终日里不是打麻将就是在家卡拉OK大唱一番。唱功暂且不说,会的歌却是蛮多,要国外,有“三套车”“莫斯科效外的晚上”;要革命,有“长征组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要新潮,有“牵手”“明明白白我的心”。引得我这个文艺骨干也畅想当年,一曲接一曲。好在,他们不太干涉我们,只有收房租的时候打打交道,平时也就打个招呼、点个头,挺好这样。4 F- i1 k) H- W1 |" d) w. Y" B.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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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隔壁住着另外一对来北京作小买卖的中年夫妇,还有两个虎头虎脑小男孩。平时他们父母出去奔波,把他们锁在屋里,他们就打开窗户站在窗边往外望,小一点那个还时不时哭两嗓子,象两只关在笼子里的小虎仔。刚来的时候,看着他们这么可爱,又那么可怜,总忍不住母性大发,拿着糖、饼干什么的递进去(有点象动物园喂虎仔),甚至教唆他们爬上窗台,自作主张地抱他们出来玩,假装是我们生的。可森总阻止我,告我别惹麻烦。8 {: S* a( R2 K: |; e
3 N3 ~! _' ]; @/ |. s" H3 v我的厨艺这时也突飞猛进的提高,以前充其量也就是把菜作熟,现在越来越讲究香和味啦。色?就别指望了。森烧鱼的水平确是我不可比及的,这大概跟他从小酷爱钓鱼有关。作为圆明园的邻居,森更是如鱼得水了。( u% M, q% K- O7 _$ E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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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一早,我们就沐浴着晨露出发了。穿过村子,小树林环抱的圆明园就在眼前,绕,绕,绕,到了。森敏捷得钻了过去,然后渔杆、背包过,然后就是本小姐比较费劲了,吭哧吭哧半天,左也不行,右也不是,最后在他的讥讽声中连拉带拽的爬了过来。0 {% a" B) h& D4 y, _'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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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咱家后花园太美了…”站在大水法上,我们摸着残恒上的美丽花纹“啧啧”的咂着嘴,一边相互盘问着这块石头运出去值多少钱之类的市井问题,忽而激动地声讨八国联军的兽行,爱国热情空前的高涨……1 {: K- z& L5 K5 a- K2 L
6 ]6 Z7 ~. d8 A! Q" J绕着我们家湖走了大半圈,终于森选定了一个又有鱼,又没人发现的宝地。然后他便撑杆开钓我们家的周末压轴菜,要知道上周末就没压成,只有两条不到二两的小白条误撞上勾,我家那条不开眼的压轴大鱼愣没找到我们。不过,这次不一样了,森为他精心烹制的香油大餐,它不会不喜欢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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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2 T6 h( S2 ?) H: ~7 f8 C小雨历历下起来了,我的兴奋已化为忍耐,望着平静湖面,我的目光由信心百倍慢慢变成眼巴巴,鱼呀鱼呀,来吧来吧…..2 O, n, h9 k8 Z& Z/ e7 @- k; @
5 O, H1 M! U. m雨还在下,还是小雨,可我们已守在这儿两个小时了,我开始烦躁,希望的肥皂泡完全破灭,可我还能忍,因为森喜欢钓鱼……+ J D" o6 T. z3 L* j t E; e
* }# y" T" A0 y; F终于,火山爆发了。在我的尖声抗议和情绪失控引发暴力可能的压力下,森赶忙草草收场,一边收拾一边万分遗憾:“今天天气不好,鱼不爱吃食。”0 L7 }4 z* J! K6 S
2 p6 l4 M& P: t我对他钓鱼水平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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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1 j* [( }" @4 e" ~2 J' K冬天渐渐来临,一天森从房东家搬来一个煤炉子,烧蜂窝煤的那种。我兴奋的围着炉子,想象着它的浪漫:我们围着它涮羊肉,森为我烤甜甜的红薯,随时二十四小时的热水,暖烘烘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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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烧光我们所有积攒的报纸及所有尽可能找到的柴禾后,煤终于发出了微弱的红光。暖被窝就没享受到,第二天,我们双双中了煤气,幸亏我们房子漏风很厉害,才逃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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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4 C! G: k; _接下来的麻烦事更糟了,每天回到家,它准撇下我们先走一步了,只好腆着脸去叩房东家的门拿一块煤换来一块燃煤,如果赶得不巧人家正用火,还要陪着笑脸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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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烤红薯了,煤灰倒是吃了不少,桌子一天不擦就有了黑点,偏偏我还有点洁癖。1 _ B6 V5 W1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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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愿望实现过--涮羊肉。四目直直的瞪着锅,为冒上来的的每一个水泡加油,眼看着水好不容易有开的意思,我们就耐不住往里下肉了,不管它,反正肉白了就算熟。总是在吃到最后的白菜时,水那叫个沸腾……$ x/ d/ R0 ]6 r7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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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们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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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春泥 于 2006-5-14 10:3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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