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1)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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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洼处的水滋养着高处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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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高,就想到了一个人卑微地向高处仰望的目光和覆着冷冷积雪的山峰、尖尖的塔顶、寂寞的思想,还有一阶一阶盘旋而上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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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站在高处,是爬上门前那座有很多吓人鬼故事的山峰,峰尖冷冷地镶嵌在半天里,山风把暑热吹得透凉。闲极无聊的我们,暑假里玩遍了乡村所有的角落,终于商量着向它挑战了。怀着恐惧、不安与潜伏在内心深处的征服欲,我们出发了,互相壮胆打气:大白天里,鬼是不会出来的!当我们气喘吁吁终于站在高高的山顶时,原来的神秘与畏惧变成了胜利的喜悦和淡淡的失望:村庄小了,鸡鸣狗叫也细若游丝,房子变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方块,那个给我们无限温暖与安全的家,就是一个青砖与泥土砌成的小盒子!原来,我们的生活空间是如此的逼仄,如此的狭小,我们是那么卑微地在里面吃喝拉撒。然而,那小盒子是如此地具有魔力,里面装满了我们的七情六欲,我们通往外面世界的脚步被牢牢地、温柔地牵绊住了,无论走多远,最终都得乖乖地回来,就像此时的我们一样,站在半天里,却一刻也不想多待,迫切地想要回到那个小盒子一样的家中!: C- q- D4 D! o6 n#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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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泰山,像古铜色的画,山脊像冷硬的铁,突兀在我的视线里。刚刚下过一场雪,阳光从湛蓝的天空直泻下来,玉皇顶上,一片晶莹透亮,极目处是尘雾缭绕的城市与村庄,更显得山顶如天堂般洁净。吞吐吸纳之间,感觉所有的尘埃被荡涤得干干净净。云低了,天近了,我听见了天使银铃般的笑声,美妙的天籁从头顶直击心脏。高高的山峰托着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托离了浊世,托近了苍穹。哲学的目标就是要为人类找回上帝,现在,我听见了神的絮语,听见了内心的声音,听见了红尘之外的静寂,此时我终于有了对尘世俯瞰的勇气,有了直面苦难的胆量。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其实,只要心远,登不登泰山,天下一样小,心远地自偏,心远了,便能远远地看世界,一切就都小了,淡了,连苦与痛都变成了春天傍晚台阶上的落红!: j2 N$ v( _, k9 ]5 s/ _5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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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鹳雀楼上,黄河贴近天际如一条凝固的丝带。鹳雀楼因王之涣而闻名,王之涣因鹳雀楼而永恒,他们在一起相得益彰,互为补充,是机缘,是幸运,是历史的神来之笔,说不上是谁成全了谁。此刻,他就像进入盛唐的引子,是比兴,是铺垫,历史掀起了一角盖头,让盛唐风韵由此倾泻而出。那是一个富丽的、雍容华贵的朝代,如今成了一声遥远的绝响。鹳雀楼说是楼,其实是一座塔,一座由于战争的需要修建的瞭望塔,塔是新修的,远比王之涣当年登高眺望时高多了,现在,它脱胎换骨成了一处旅游景点,一处因王之涣而具有了文化气息的景点,王之涣是最好的招牌,也是最好的注解。那时,这里鹳雀成群,因而名之鹳雀楼,现在,站在塔前,双手轻拍,就能听见鹳的叫声在塔内回应,设计者当初也没有刻意去追求这一效果,只是巧合而已,然而,在我看来,它却是鹳雀楼最具神秘意味的一笔。也许,是鹳雀寂寞了,千年之后,它们要从历史的深处轻盈飞出,要将渐渐忘却它们的众生的心灵轻轻叩响,提示那曾经的繁华一梦。仿佛就在昨天,它们还在翩然飞翔,我依稀听见了它们快乐而苍茫的叫声。我想,这里必须有这样一座楼,这样一座记载历史、承接今天的鹳雀楼,否则,王之涣和他的黄河白日到何处去寻?鹳雀穿越时空与心灵的鸣叫又到何处去听?站在塔上,我一点点走近历史,仿佛在走近家园,近乡情怯,感动与怀想荡漾在心里。' s" {& e; ?0 r8 ]5 J0 O! 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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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金茂大厦如耸入云端的城堡。它不是塔,也不是山峰,是居住人类的钢筋水泥盒子。站在城堡上,俯视众生如川流不息的蚂蚁,仰视苍穹愈觉天空的高远与渺不可及,没有“惊回首,离天三尺三”的浪漫,也没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怀想。虽曰中国第一高楼,却无论如何找不到王者之气,那种沉默中的威严,雍容的风范,平静而逼人的气度,俯视苍生的宽容与怜悯,这些我都找不到了,有的只是无助、渺小和孤独。远眺彩灯迷幻,繁华如梦,世界成了物质的还原。我有点迷失,迷失在了自己的欲望和超越之间,那种迷失带着深深的绝望,人,为什么跳不出自己的七情六欲?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候,我喜欢被温情包围着,喜欢看午后从篱笆缝里伸出的牵牛花的触须,欲望就像小河里的流水,静静地流淌着,没有泛滥成灾的恐慌。现在,我迷失了,莫名的不安像一群蚂蚁,慢慢爬过心脏。2 T4 ]" K5 f% Y% }( ~0 a0 l1 I) T!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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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g( m6 }# Z据社会学家研究,目前,我国社会共分为十大社会阶层,而社会资源的分布与社会阶层之间存在极大的相关关系,对社会资源占有的多少是划分社会阶层的一项重要指标,据调查,有64%的公众表示他们有向社会上层流动的意向,也就是说64%的公众渴望占有更多的社会资源。不同的社会用不同的标准划分社会阶层,有什么样的风尚,人们就会崇尚什么,魏晋尚玄学、宋代尚理学、尚武、尚钱、尚官……。单纯而狂热地追逐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一个病态的社会。社会就像金字塔,不同的人站在金字塔的不同高度,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仿佛是对卑微的告别,对自我与他人的超越,是价值的体现,是能力的展示。社会阶层的划分,直接引领着社会的发展方向。不管是高处的树,还是高处的石头,高处的云,都需要流向低处的水来滋润,不管站得有多高,目光所触皆是低处的风景!空间的高度,是需要心灵的高度来作养分、思想的高度来作支撑的。世上没有空中楼阁,社会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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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想:我有思想吗?答案是否定的。我只有常识,正走在通向思想与智慧的台阶上,一阶一阶,一点一点,慢慢挣脱低洼处的泥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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